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笪重光留给我的几个谜团(酒盅里的老句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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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9-19 21:53:58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南京
七、《乾隆句容县志》对笪重光为何既当“甄士隐”,又当“贾雨村”
  最近我一直怀疑,在大清,至少直到乾隆朝,笪重光依然是个被“半封杀”的特殊历史人物。
  我为什么会如此认为呢?其重要根据是《乾隆句容志》中对笪重光的有关介绍。
  在《乾隆句容县志》中,对“乡贤”笪重光编撰《茅山全志》这一史实,并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,竟完全当起了“甄士隐”!
  据《茅山道院》网记载,笪重光曾经“在元朝刘大彬《茅山志》的基础上,编撰了元末至清初茅山道教历史沿革的清《茅山志》(笔者注:此书现名为《茅山全志》)。清《茅山志》编撰于康熙八年(1669年),这时笪重光已隐居茅山达10年之久。清《茅山志》与元刘大彬《茅山志》相比,增加了一些内容,如茅山全景图、宫观名泉洞记、明清诗词及道秩考等。今天看来,清《茅山志》记载茅山道教事件太简略……明清两朝道教事件就更简略了,这是清《茅山志》的一个缺点。但它毕竟记载了元末至清朝三百年间,茅山道教历史沿革和传承之史料。”
请注意:笪重光所编撰的《茅山全志》,是于康熙十年(1671年)印刷出版的,而《乾隆句容县志》的出版时间,据我推算,约在乾隆十五年(1785年)左右,其间相隔了114年许。也就是说,《句容乾隆县志》的编撰者应该完全知道笪重光编撰并刊行过《茅山全志》一书的史实。
尽管笪重光所编撰的《茅山全志》,可能存在着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,但它至少“增加了茅山全景图、宫观名泉洞记、明清诗词及道秩考等史料”。笪重光搜集的元代中后期、整个明王朝和清代早期文人墨客们吟咏茅山的重要诗文,笪重光所保存的华阳洞正副灵官(即掌管祖传印剑、主行符箓)之姓名籍贯及任职时间的重要史料,对提高茅山乃至句容的知名度,对后人研究茅山道教的传统文化,都有着无法估量的历史意义。无论怎么说,《乾隆句容县志》在介绍笪重光这位重要“乡贤”时,都应该介绍他的这一功绩。
可是,乾隆朝句容县志的有关编撰者,明知此事却不肯在县志中略加简介,这就是不能提或不便提及了。
为什么不能提或不便提?
是不想让介绍笪重光的文字过多?是为了不让他在县志中的份量显得过重?还是该县志在“终审”时,有关的段落让“终审者”给删掉了?
这正是我最近的一直困惑之处。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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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9-24 18:38:34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南京
另外让我困惑的另一件大事,就是《乾隆句容县志》上还有曾这样的记载:
(笪重光)居润州,海寇犯城,光同张湘晓登陴固守,缒城请援。事平,敕赐“功宣屏翰”。雍正甲辰,巡抚张公题请与张湘晓每岁加祭一次,以旌忠勇。
上面的一段话我如果不加以注释,一般的读者是看不懂的。
原来,笪重光被家属花重金保释出狱后,最先是回到了镇江定居。顺治十六年(1659年),被清政权称为“海寇”的郑成功与张煌言,开始了围攻镇江之大战。
说到郑成功,我们大都只知道他是位“民族英雄”,其实他的许多故事,我们并不太清楚,在此,我有必要给大家简略地介绍一下。
郑成功的父亲本是位海上的走私贩,不过后来被明廷招安为官了。此人共有五个老婆,其中的二太太是个日本人,郑成功就是这位二太太在日本所生。
郑成功本名郑福松,是在福建长大的。他曾经在位于河南商丘的“南京国子监”深造过,这可能相当于现在进了上海的复旦大学读博吧。
郑成功师从过江浙名儒钱谦益,钱谦益将他改名为郑森。
清军侵占江南后,郑森的父亲与叔父率兵在福州拥戴唐王朱聿键为“隆武帝”。隆武帝非常赏识郑森,并赐他姓“朱”,名“成功”,于是郑成功也被大家称为“国姓爷”。
此后,郑成功多次领兵与清军作战,并拒绝随父亲一道降清。
清军占领福建后,郑成功的日本母亲自杀殉国,郑成功极为悲痛,不但用日本人的传统葬礼了他的母亲(即剖开其腹,洗净其肠,重新纳入其之腹中再葬掉),还用黄金为她铸了一尊金像,珍重供奉。
此后,清军竟用烈火镕掉了郑成功纪念母亲的这尊金像,郑成功也因此和清政权结下了无法调和的国仇家恨。
隆武政权灭亡后,郑成功开始以“忠孝伯招讨大将军、罪臣国姓”之名,誓师反清,并被南明政权的永历皇帝册封为“延平王”。此后,他多次拒绝大清顺治皇帝的招安,并于1659年再次率兵北伐,会同永历皇帝的兵部左侍郎张煌言,于当年的初夏一举攻占了镇江。
据《清史稿》载,其时,大清的“江南提督管效忠败走,镇江知府戴可进、副将高谦投降”,但笪重光并没有肯背叛清政权。此前,他曾与正在镇江守孝的原吏部郎中张湘晓,向知府戴可进献过“定谋攻敌”之计,但戴可进并没肯听他俩的,他俩“恸哭力争不得”。
张湘晓与笪重光当时是否如《乾隆句容县志》所言,当时曾经“登陴(注:“陴”在这里,也就是城墙的意思)固守”过?我认为这或是溢美之辞。当郑成功与张煌言所率的“大明”军队攻来时,连大清的一品武官、江南提督管效忠都率领着部下逃得无影无踪了,笪重光、张湘晓这两位“乡贤”级的人物,又能领着什么人固守在镇江的城墙之上呢?要知道在当时,郑成功与张煌言是代表着“大明”正在恢复汉室啊!此时的汉族老百姓们谁还肯公然站出来与他们对抗呢?
据《清史稿》称,笪重光后来是“依张湘晓之计,缒城而下,赴常州、杭州”去了,也就是从城墙上缘着一根绳子爬下去逃跑了。至于他是否如《乾隆句容县志》所云,是去请援兵了,《清史稿》上并没展开细说,只是引用了战后朝廷派来的官员、“苏松巡视”马升的一份报告,对张湘晓与笪重光用了“名节克全”四个字进行“小结”。所谓“名节克全”,也就是说这两个名人在镇江的此次战乱中,没肯“附逆”,保全了自己的“名节”。
不过在《丹徒县志》中,又是这么说的:当“海寇”犯镇江时,张湘晓与“御史笪重光”环城而守,清政权的副将高谦与知府戴九道(进)认为他俩“不便于己”,想把他俩抓起来。张湘晓与笪重光知道后,连忙用城墙上坠绳往下逃。但此时城门已被打开,笪重光逃掉了,张湘晓却没来得及逃,于是换上便装出了东门,前往常州与杭州搬救兵去了。
如果《丹徒县志》所云是真,那么被搬来的救兵还真与笪重光无关。
话再说回来,就连张湘晓事后都没有得到大清朝廷的嘉奖,笪重光又何曾得到过《乾隆句容县志》上所称的“敕赐”《功宣屏翰》之匾额?!
所谓“功宣屏翰”,意思是说笪重光的功绩很大,是国家的重臣。
假如笪重光事后真被顺治皇帝亲自赐给过这样的一块匾额,那他早就会官复原职,且连升数级了;笪氏家族也肯定会将这一极为重要的史实载入家谱《笪氏家乘》了;后来续纂的《光绪句容县志》和建国后出版的第一部《句容县志》,更肯定会详细地进行记录了。
可是,这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这只能说明,《乾隆句容县志》上的这一“史料”,是一段完全不属实的“贾雨村言”!
请随我一同细想一下,为什么《乾隆句容县志》上连笪重光编撰过《茅山全志》的真史料都没有一个字的记载,却又编造了这么一段无根无据的假史料?
也许,我只能说也许了。也许《茅山全志》出版后,当时的御用文人们认为它“不入流”,于是来了个故意视而不见。
你可能会说,大概是《茅山全志》出版的册数太少了,在编撰《乾隆句容县志》时已经失传,所以没有记载。
但这是不太可能的。因为从笪重光的《茅山全志》出版到《乾隆句容县志》出版,其间虽然相隔了一百多年,但这段时间内并没有经历过重大的战乱,再说县志的编撰者在写稿之前,肯定会多次上茅山来搜集相关的史料,茅山的道士们不可能向他们漏掉这一极为重要的史料。
至于《乾隆句容县志》为什么敢公然杜撰出笪重光曾获得“敕赐”匾额一事,这可是一个很严重的“政治事件”哟!我实在想不出其中的“别别窍”,就此期望能得到大家的指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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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9-26 10:09:26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南京
有关笪重光与张湘晓在郑成功攻打镇江时是否“登陴固守”过之事,清初史学家计六奇先生在其所著的《明季南略》一书中也略有提及,不过这又是个另一版本的故事了。我试着翻译了一下——
……其时镇江守将高谦与太守戴可立(进)站在炮城上,郑成功的一个部下骑着马来到城下,大声高呼:“快快献城,否则我们就要大开杀戒了!现在外边的清军已被我们杀尽,你们要是不相信,请看杨篷山(注:这里所说的杨篷山,应为镇江旧城外的阳彭山,老百姓谓之‘凉棚山’,那里当时是清军守城的据点)!”
守城的官兵十分害怕,只有一个名叫郝十的痞子平民胆子较大,对城下回答说:“我们正在商议怎么个出城投降法,明天中午再会吧。”
于是郑成功的那个部下就策马回去交差了。
此时,高谦、戴可立(进)与曾经当过官的“乡宦”笪重光、杨鼎、陈干、王鼎纪等,都在城上商议对策,其中王鼎纪的年纪最长,退休前的官阶也最高,他对太守戴可立(进)说:“老大人,您只要随机行事就行了!”
王鼎纪的这句话,就等于表态支持高谦与戴可进投降了。
当大家商议如何投降时,“笪重光与张九征(注:张九征即张湘晓)恸哭力争不得,乃遁去。可立(进)泣一夜,撤守城兵……”
如果《明季南略》的这段记叙是真的,那么,笪重光当时根本就没有“登陴固守”过镇江,而是被高谦与戴可进请上城头来商议是否投降郑成功一事的。笪重光在审时度势后,觉得郑成功“抗清复明”的最后成功机率并不大,于是在当晚就逃跑了。如果他是在白天从城墙上缘绳逃下,很可能会被某一方当成活靶子。至于张湘晓,则有可能当时都没有到城墙上来。
笪重光被罢官后,因为戴有“永不叙用”的“帽子”,一直无法重入官场,但张湘晓则不同。他在丹徒守孝期满后,就去京城当上了稽勋司的郎中,这一官职,可能相当于现在国家人事局内分管官员工资的一个司长,后来他又当上了可能相当于现在江西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。更重要的是,张湘晓的二儿子张玉书,还当过康熙朝的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,深得康熙皇帝的信任,这内阁大学士可就是大清的宰相了!
因此,尽管张湘晓那天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登上城头,但地方志上还是会硬把他“塞”上去的。
由于张玉书在生前死后都深得康熙爷的器重,因而被赐“功宣屏翰”之匾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。张玉书的老家在镇江,这块匾可能也就被悬在张家的老宅子里了。
估计《乾隆句容县志》的某位编撰者在听说张家有这块匾后,竟张冠李戴,认为这块匾乃是康熙爷送给张湘晓的。也许他还想当然地认为,既然张湘晓与笪重光共同“固守”过镇江城,张湘晓能被敕赐该匾,笪重光也应该享受同等待遇吧……
于是谬误就这么产生了。
我大不敬地认为,笪重光绝对不可能被康熙爷赐过“功宣屏翰”之匾。因为就算当年笪重光真的登上镇江城头抗击过郑成功的军队,康熙爷也不会夸奖他的功绩超过了所有的重臣。那四个字,只能是康熙爷为张玉书量身定制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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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9-28 09:47:34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镇江
笪重光的史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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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10-2 11:37:15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南京
八、笪重光有没有被在“乡贤祠”“每岁加祭一次”?
  在我国的明清两朝,各地官府曾经建有“乡贤祠”,以在春秋两季祭祀当地有声望的已故名人。不过这些名人是得经由大官的推荐与认可的。
据《乾隆句容县志》载:“雍正甲辰,巡抚张公题请与张湘晓每岁加祭一次,以旌忠勇。”
照此说法,笪重光和张湘晓因为忠于大清朝廷,能在关键时候抵抗“海寇”郑成功,因此“巡抚张公”要求地方官府每年得分别再多祭祀他们一次。
雍正甲辰年为公元1724年,也就是大清的雍正二年。
“巡抚张公”也就是江苏巡抚张楷。江苏巡抚,相当于现在的江苏省省长或省委书记。
可是,张楷是在1725年才升任江苏巡抚的。1724年二月,他刚从浙江督粮道升任为江苏按察使,有点相当于从现在浙江省粮食局局长升任为江苏省政法委书记。也就是说,在1724年,张楷并非是江苏巡抚。
众所周知,政法委书记是统管司法工作的,特地向地方官府“题请”给谁在“乡贤祠”“每岁加祭一次”的工作,并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。
另外,就算《乾隆句容县志》在这件事情上记错了张楷任江苏巡抚的年限,可是,前面我已经给大家分析过,笪重光与张湘晓似乎并没有过“登陴固守”镇江、抵抗“海寇”郑成功的史实,因此,这有关“巡抚张公题请与张湘晓每岁加祭一次”的记载,就失去了“旌其忠勇”的依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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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2-10-5 18:51:40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南京
八、有关笪重光晚年在“汉龙山”修道的传说确属无稽
  清代中期,满清贵族中出了个名叫爱新觉罗·昭梿的文人,他生于乾隆四十一年(1776年),卒于道光十三年(公元1833年),是努尔哈赤次子礼亲王代善的第六世孙,此公爱好文史,与魏源、龚自珍、纪昀、袁枚等名士互有往来。
  嘉庆二十年,昭梿不知因何事致罪,被革除王爵,圈禁三年,不过半年后又被释放,但未被复其爵位。他病故后,有人将他的文稿搜集整理成《啸亭杂录》一书。
在《啸亭杂录》一书中,有着这么一段记载: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笪侍御
  笪侍御重光,句容人。居官有直声。尝劾明珠、余国柱二相国,弃官而去,不知所终。
  有吾邑金氏子,随其舅氏之官甘肃,遇道士于汉龙山,年九十余,作江南语。状貌伟然,颇善书法,自云曾为谏职,以劾权相去官。然自称绣发真人,不言姓字居里。金氏子屡叩之,不告也。后金氏子归告诸士大夫,皆云其状仿佛侍御,然终无左证也。
 昭梿刚出生时,笪重光就已经逝世84年了。但昭梿对笪重光这位老前辈显然相当尊重,很可能出自同病相怜,因为昭梿自己也曾经获罪入狱过。
 昭梿在此文中所说的“吾邑金氏子”,我曾经以为说的是句容有个姓金的人。但昭梿并非句容人,他说的“吾邑”,应该是北京。
 北京这位姓金的人,随着当官的舅舅去甘肃上任,在不知哪个省的“汉龙山”遇到了一位老道,那道士九十余岁,江南口音,自称“绣发真人”,说自己当过朝廷的谏官,因为弹劾权相而被罢黜。金某多次向老道打听他的真名实姓,老道都不肯说。
 回到北京后,金某把这件事告诉了朝廷的一些官员,大家都认为那老道可能就是“笪侍御”,因为笪重光一连“弹劾”过明珠与余国柱两个相国,并“弃官而去,不知所终”。
 尽管昭梿知道这是个并无佐证的故事,但还是记录了下来。
 此后,《光绪续纂句容县志》又在志末的“志余杂俎”中原文转载了这一故事,转载的目的,可能是觉得好奇,也可能是觉得好玩。
 我们现在已经非常清楚,笪重光根本没有“弹劾”过明珠与余国柱,也没有“弃官而去”,更没有“不知所终”。金某在“汉龙山”见到的那位老道,根本不可能是笪重光。别的不说,笪重光如果当时真还活着,又真的就在“汉龙山”修行,他的年龄肯定要比那老道更大许多。
 有关我对笪重光某些史料的疑团,到此已经基本上写完了。
 临了我还想絮叨几句:
 一、绝非我的学识有多高,我全是仰仗了互联网的帮助。如果没有互联网,我就不可能无端地怀疑笪重光与明珠有任何瓜葛。如果我偶尔发现了其中的疑窦,又想证实笪重光并没有“弹劾”过明珠,就得花钱买许多的史料,或到南京图书馆的古籍部去翻找一大堆的古书。可现在,我只要一点鼠标,就基本OK了。
二、鉴于古代的文人缺乏各种史料,因此他们所写的笔记、野史、地方志,甚至正史,都可能有种种的不实,需要我们这代人一一进行甄别,并加以更正。
三、包括我在内,几十年前写的句容文史资料,也会有着许多的不实之处。务请引用、改写者加以注意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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