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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有为的“知县门生”曾在印宫设过扶乩坛  
  
  众所周知,康有为与茅山有过极其深厚的渊源,他曾于1916年慕名专程前来茅山,为母亲劳氏选择墓地,不久即迁葬母亲、原配之妻张云珠及其弟康广仁于此山之麓。此后,他还不时前来茅山扫墓与隐居。 不过您可能不知道,康老先生最为信任的弟子龙泽厚,也曾步其后尘来到茅山,并代表上海灵学会,在印宫设过一个扶乩坛。 上海灵学会创建于1917年,其时国内政局动荡,张勋伺机复辟帝制,从而导致军阀割据,生民涂炭,百姓更陷于水深火热之中。国内许多社会名流和高级知识分子的政治热情因此深受挫折,信仰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,转而研究起灵学来。 所谓“灵学”,简而言之,就是包罗了人世间“任何假设都无法解释”的现象,如招魂术、心灵感应、天眼通、意念致动、先知先觉等。这些灵学家人人知识渊博,完全不同于社会底层没有什么文化的巫婆与神汉。他们既笃信鬼神,也崇尚科学,并坚持将佛教与道教的经法融为一体,从而按照圈内的理解来破译人们渴望知道的种种神秘,这无疑很适应人们在科学启蒙时期的宗教需求,就连在今天也不乏大量的拥趸。 上海灵学会是当时在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灵学研究团体,其发起人除了龙积厚之外,还有杨璿(无锡市立学校校长)、陆费逵(中华书局创办人)、俞复(清末举人,参加过康有为发起的“公车上书”,后任上海文明书局总经理)、丁福保(著名目录学家,编纂过《佛学大辞典》)等。就连大总统黎元洪,也曾为该会题过字;而近代“西学第一人”严复,更曾亲自站台为该会助过阵。 上海灵学会主要开展出版期刊、扶乩和灵魂摄影三类活动,该会出版的《灵学丛志》曾如此炫耀说:“灵学者,实为凡百科学之冠,可以濬智慧、增道德、养精神、通天人。” 康有为当时的社会地位如日中天,他虽然没有肯屈尊加入上海灵学会,但对灵学的信奉,却丝毫不比这些晚辈们差。据康有为自己介绍,他年轻时某次外出时,一块飞砖忽然掠面而过,只要再近一寸,定能让自己脑浆迸裂,从此便深信不疑“死生有命”之说。另据说这位老大人晚年时更加信奉鬼神,凡遇重大疑难之事必设坛扶乩,求神明指示。张勋复辟之前夜,他又特地扶乩,叩示复辟能否成功,由于“仙判大吉”,他才敢“放胆为之”,同意出任“弼德院”副院长之职。 扶乩是中国道教的一种“天人交通”之术,兴于魏晋时期,盛于明清之时。它又称扶箕、扶鸾、挥鸾、降笔、请仙、卜紫姑、架乩等等。在举行这一仪式时,占卜者跪在坛前,口不发声,只在心中向神灵寻求帮助,此后,两位未婚的、且与神祇有缘的扶乩者据说就会被某神灵附体,并通过插在乩盘上的乩笔,写出一些汉字甚至诗文来。其他助手则笔录下相关的内容,并由权威的专职人士向占卜者转达和解释神灵的答复。 龙泽厚,字积之,广西临桂人,生于1860年,殁于1945年。其家族世代书香,龙泽厚的祖父龙寅绶,还曾于同治年间担任过句容知县。 龙泽厚年轻时就在家乡创办过“聚众千人”的“广仁善堂”(一种民间慈善机构),光绪十四年(1888年),他因考试成绩优秀,被从广西直接拔入国家最高学府国子监就读,经廷试合格,又官至广东翁源县知县。 光绪十八年,32岁的龙泽厚在返乡时途经广州,因仰慕康有为的学识与为人而登门拜访,在亲耳聆听了他维新救国的道理后深受感动,当即拜仅年长自己两岁的康有为为师,还毅然辞官,进入他为培养变法人才而创办的万木草堂学习。此后,友泽厚与梁启超等人一道,成了直接参与康有为变法维新的骨干。 康有为十分器重这位有胆有识的学生,一再夸他“仁质甚厚”,还亲切地称他为“知县门生”。龙泽厚更是不负老师的期望,全力协助康有为创立了“北京强学会”和桂林“圣学会”。 戊戍变法失败后,龙泽厚曾一度入狱。1900年,他参加了唐才常召集的国会,被推举为干事,事败曾被通缉,后任上海商务局会办。他发起创立过不缠足会,加入过孙中山的中兴会,是该会中广西籍的唯一会员。1903年,龙泽厚在上海召集广西人士集会,声讨广西巡抚王之春借法国军队平定会党。是年,他受康有为的委托,负责上海保皇党的工作,并同章炳麟、秋瑾、马君武过往甚密。     康有为就连在不得不逃亡香港的途中,也没忘记龙泽厚,他特地给救过自己的、远在上海的英国某传教士写过一封信,不但在信中夸奖自己的这位“知县门生”“志行高洁,学问通博”,还恳求该传教士尽可能地安排龙泽厚来沪进入报馆工作,以免其“奔走避地,流难无归”。 辛亥革命后,龙泽厚曾任广东教育厅课长(相当于科长),后在广东、桂林提倡尊孔,并与友人同办慈善事业。 
    1926年,康有为在上海创办了天游学院,龙泽厚又赶去担任该学院的教务长。尽管此时康有为已经多受社会的非议,但龙泽厚依然不离不弃,全力支撑。康有为于次年逝世后,龙泽厚又特地编撰了《南海先生上书记》一书,极为详细地记录了康有为谋求变法的种种艰难与曲折。 龙泽厚是何时代表上海灵学会来茅山的印宫设立扶乩坛的?是与其师康有为一同前来,还是与有关会员同来的?由于这方面的史料业已阙失,恕我也难以说清。目前我所掌握的唯一凭据,出自著名爱国学者、大律师陶保晋所写的《茅山游记》:“……(吾)旋往印宫,至聚仙道院,承吕朋宾道士飨以酒食。旋参观灵学会乩坛,知为龙积之先生所发起,开沙一次,即中止焉。” 此游记写于1924年,其时康有为还健在。巧的是陶保晋在那次游览过印宫的次日,竟在崇禧万寿宫见到了康有为,原来老先生是带着两个儿子来茅山扫墓的,几人“纵谈甚欢”,还在一起吃了午饭。可以断定,陶保晋与康有为在交谈中,必然提及龙泽厚其人,以及他在印宫所设的扶乩坛。可惜的是,陶保晋因吝于笔墨,并未深言。 据陶保晋在此游记中回忆,他与康有为作别后来到乾元观,只见观中的辛夷馆也设有一个扶乩的沙盘,大堂上还有一幅“山中宰相”的横额,而那竟是八仙之一吕纯阳的乩书! 印宫的扶乩坛是龙泽厚于何时开设的?为何只开了一次沙?此后他有没有再来扶过乩?乾元观的扶乩坛又是何人开设的?是与上海灵学会有关,还是与康有为有关……可惜这一切的一切,也许永远是不解之谜了。     另据龙泽厚的女儿龙六纬回忆,龙泽厚生前精通易学和佛教经典,曾著有《易经八卦》、《河图洛书》和佛道经典释注数种。看来,他将上海灵学会的扶乩坛设在茅山,绝非随心所欲之举。   顺便一提,抗战爆发后龙泽厚回到桂林, 虽年事已高,仍担任广西省政府的高级顾问,他全力投入抗日救国事务,还变卖掉祖宗房产,捐给红十字会医治伤员。 龙泽厚在逝世的前一年,曾应邀出席过梁漱溟的婚礼。梁漱溟当众称他“年高望重,有着丰富生活经验”,而他非常高兴地捋着花白的胡子,就婚姻的意义引经据典地高论了一番。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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